无虞

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因为我早已一无所有。

【芬凤】好久不见(又名:高书记你的头顶怎么绿了)


提示:

*cp向是吴惠芬×高小凤

*结局算HE

*有私设,OOC

*高育良老师进来打过几次酱油

“高小凤年初也去了美国。”这是吴惠芬回国看望她姐姐时,陆亦可无意间提到了这句话,当时就被她妈狠狠瞪了一眼,吴惠芬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还是笑语盈盈的样子。

几天后拜别姐姐,她踏上返回美国行程。在飞机上,吴惠芬望着舷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突然想到了高小凤,那个和她纠葛了十多年的女人。

她至今仍能回忆起和这个女人的第一次见面,地点是一家咖啡厅,吴惠芬约的高小凤。她想见一见,那个把自己认识十多年的高老师迷得七荤八素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就是高小凤?”吴惠芬搅拌着咖啡,升起的白雾遮了她的眼,让她看不太清面前人的模样。

“是我,吴老师。”坐在她对面的高小凤声音很轻,带着弱不禁风的娇弱。她坐的很直,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和自卑。吴惠芬有些厌恶这样的高小凤,像一朵白莲花似的,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白汽逐渐飘散,吴惠芬看的更加清楚些。果然是姐妹,她在心里感叹一声,面对着高小凤与高小琴一模一样的脸,吴惠芬仿佛以为自己看见了高小琴,那个年轻有为的青年企业家。

“你们姐妹长得真像。”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由黑咖啡豆磨碎泡出的黑咖啡没有加一块方糖,苦涩缠上舌根蔓延至胸口,高育良那副冷漠的面孔又在脑海里。几十年的相濡以沫,难道真比不过这天真或妖艳的一张脸?

高小凤听闻脸上浮起了笑意,这和电视上高小琴那种三分算计三分妖艳三分果决的笑容不同,高小凤的笑是五分的暖意与五分真心。

吴惠芬不想承认,高小凤这样的一个在她看来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笑容竟然如此灿烂与纯洁,普通冬日的暖阳直射人心。她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机,清澈的可一眼望到底。

怪不得高老师会喜欢——她心中这么想着,嘴角的笑容又苦了几分。

高小凤点了一杯果汁,由玻璃杯盛着,吸管与果汁透过玻璃清楚可见,就像这它的主人,天真的让人不相信。

“听说您胃不好,黑咖啡多喝对身体不好。”高小凤弯起眸子,似乎看不出听不出吴惠芬眼中话里暗含的刺儿。她只是瞧了眼对面人的杯子,满脸关切之色。

搅拌咖啡的手顿住,吴惠芬有些诧异抬头,这可不是什么暗讽,真真切切的关怀透过语句很明白的传入她心中。

大学与社会相比,算得上净土一片,可吴惠芬知道,里面的人并不天真,至少,她未曾见过像高小凤这么纯粹的人。一双干净的眼睛似乎能望透人内心的虚伪与黑暗。

“你知道我的目的吧。”吴惠芬赌气似的端起杯子饮了一大口咖啡,眼神却仍旧紧紧盯着高小凤。

“我知道。”在她这么冷冽的目光下,高小凤并没有任何害怕或尴尬,眼神澄澈的对上吴惠芬,“可是我喜欢高老师,同样的,我也很喜欢与尊重您。”

吴惠芬握住咖啡杯的手紧了紧,原先想的那些威胁的狠话在高小琴明亮的目光下不知怎么开口。说来可笑,她第一次遇到的如此纯粹单纯的人,竟然是个她向来嫌恶的“三儿”。

她内心的自尊不允许她这么想,高小凤都是装的,她绝不是什么好人。她催眠着自己,手握的更紧,指尖泛白。再次抬头,她强敛去那抹柔情,取而代之的刀锋一样的锋利。

“可是你破坏了别人的家庭,高小凤,你的良心就不会有一丝丝的疼痛?还是,你早就没心了?”语气强硬,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吴惠芬,骄傲而锋利,像出鞘的剑。即使数年的教书生涯让她收起了锋芒,但她从未变。“这种事情,你到底是有多不知羞耻才能做出来?”

话语是她意料之外的尖锐,面前的姑娘如想象中一般露出震惊与委屈,却没有气愤。

吴惠芬眼睁睁的看着高小凤眼中氤氲出水汽,清澈眼眸瞬间就变得朦胧难测,她鼻尖耳尖红彤彤的,上唇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出声。

吴惠芬至今都解释不了自己当初的落荒而逃,她不想去想,也不愿,更不敢。

回家她已经做好与高育良大吵一架的准备,毕竟自己一句话没说,去找了他的小高不说,还把她弄哭了。谁知,回家就看见他在看报纸,见自己回来就抬了抬眼皮,什么话都没有,也看不出一丝生气的模样。吴惠芬刚开始还不信,直到第二天高育良去上班都没提这事儿,吴惠芬才真正相信,高小凤竟然没有告状。

再见面是出乎吴惠芬的预料,是在她课上。高小凤一身学生打扮,坐在一堆学生中间,她并不显眼,但吴惠芬却一眼就认出了她。下课后,高小凤主动去找了吴惠芬,她以为她是为了前几天的事,却没想过,高小凤竟然递来一本笔记本,满满当当的是她上课的笔记。

吴惠芬诧异极了,却不想高小凤却是一脸认真的凑过来,指着笔记上的一处开始问问题。她垂下的碎发擦着吴惠芬的脸,她可以清楚的嗅到高小凤身上那抹茉莉的清香。她已经忘记了当初高小凤问的是什么问题,但高小凤当时低头时认真的侧脸却一直留在了她脑海里。

 

之后的发展似乎超出了吴惠芬的预料,高小凤同以前一样一节课不落的来听她的课,笔记记得比专业生还多,一本《万历十五年》已经被她翻烂,上面红红绿绿的写满了心得。而下课,她就时长缠着吴惠芬问问题,一副懵懂的好学生模样。这样的渴望求知的高小凤偏偏满足了吴惠芬作为施教者的虚荣心,她明明告诉自己要远离高小凤,却一次又一次败在她清澈渴求的眼神下,耐心的给人讲解。

一来二去,二人逐渐熟稔。高小凤天真但不蠢,她再也没有在吴惠芬面前提过高育良,而吴惠芬,面对着逐渐熟络的高小凤,再也说不出当初那种冷漠讽刺的话。两个人,就这么保持着如此奇怪的关系长达大半年。

一个暑假过完,当吴惠芬以为还能看见高小凤坐在第一排认真记笔记时,高小凤却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可她却一直保持着进教室时看一眼高小凤位置的习惯。而直到她离开三尺讲台,高小凤也再也没有过来听她上一节课。

又过了一个寒假和一个学期,吴惠芬再一次见到了高小凤,只不过,这是在她自己家里,同时在场的,还有高育良。

高小凤与离开时已经变了很多,当初穿的朴素的女孩儿转眼间成了成熟的女人,精致的妆容衬的她更加美丽,也更像她姐姐。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高育良身侧,任由这个大自己几十岁的儒雅精明的男人搂着自己的肩膀。

那一瞬间,吴惠芬感受到了刹那的铺天盖地的悲伤,她说不清这由来,只能靠主观意识将其归于对高育良这种行为的难过。

高育良之后的话吴惠芬到现在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唯一记得是,高育良脸上生疏陌生的模样和他镜面反射出的冷光,还有就是,高小凤挺起的大肚子和她看向自己时灼灼的目光。

现在回忆起来,她当时内心是狼狈的,却说不出来哪里狼狈,明明最后是高育良求的不分居,也低声下去的给她道过歉,她是以胜利者的模样签字离婚的。可她为什么现在会觉得狼狈与难过?

“老高,我想单独和吴老师谈谈。”末了,一直未说话的高小凤突然开口,侧头满脸温柔的看向高育良,面上洋溢着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与幸福。看得出来,高育良待她似乎极好。

高育良深深的看了吴惠芬一眼,有警告也有一丝请求,似乎是要她不要太过分,毕竟高小凤是他的女人。最后,他还是答应了,将二人留在客厅,一个人去了书房。

“吴老师,好久不见。”等高育良离开,高小凤转头望向吴惠芬,笑容一如初见,手中端着茶杯,仪态较比一年前,优雅了许多,与她,也生疏了许多,吴惠芬越来越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了,不知道这是在纠结什么。

“是好久不见,”吴惠芬语气生硬,似笑非笑话语冰冷,她此刻心里的心情复杂,委屈愤怒皆糅杂其中,“高小姐倒是好手段,迷得老高可以不管其他一心想和我离婚。”

“吴老师,我下周去香港了。”高小凤不再像当初一样被她几句话刺的委屈的要哭,而是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吴惠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香港,她去香港?

“可能以后就会定居在那儿,没什么事不会回内地了。”高小凤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什么的情绪。她顿了顿,突然换了种语气,“吴老师,你就……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

“没有,我和你这个三儿没什么好说的!”心中一块隐秘的净土仿佛被她那双干净的眼睛看透,吴惠芬有些慌乱,话语未经大脑就直接吐出,面前女人脸色霎时白了几分,平静的面容上多了几分自嘲。

“好,我知道了……吴老师,要照顾好自己。您胃不好,就别喝咖啡了,会有人心疼的。”高小凤勉强露出抹笑,声调低了几分,仍是细心嘱咐,就像以前有时下课后,她给吴惠芬带小吃时的耐心又温柔。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吴惠芬心中轰然倒塌,心口疼的她眼前有些发懵。连高小凤与高育良离开,她都没反应过来,麻木的将二人送出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关上门,她嚎啕大哭,依旧是莫由来的悲伤,压得她喘不过气。

之后的近十年间,高小凤时常给她寄一点她爱吃的小零食,也给她写过几封信,只是吴惠芬从来都不回。零食是寄到学校的,高育良至今是不知道的。

吴惠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等自己退休了,去美国,去陪芳芳,高育良去香港,陪高小凤,然后她和他们这对夫妻,余生不再有交集。

猝不及防的是祁同伟高小琴出事,连带出高育良。整个汉东干部团体彻底被重洗。而就是如此混乱的时刻,高小凤却回来了,命都不要替她姐姐去见了侯亮平。

后来当侯亮平告诉吴惠芬这些事时,他是一副旁观者的模样,吴惠芬却掌心湿透,心惊胆战的,她想象不到那个有些胆小的女人面对包围住自己的数量车和数名全副武装的jing察,心中是怎么惧怕的。

在高育良被带走的那天,吴惠芬去了汉东大学提交了辞职申请。走在工作了几十年的校园里,吴惠芬不由唏嘘,她这一生,怎么活成了这样呢?不知不觉走到了校门外的美食街上,正值午饭时间,街上学生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可这热闹,却与她无干。

“吴老师!”

倏然,她听见有人似乎在喊她,下意识回头,却见人流那头,高小凤定定站着,人群在她身侧穿梭,她却如同磐石不动。难道这就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好久不见了,吴老师。”她走过来,满脸温和笑意,轻声道了句。

直到看清高小凤眼角细小皱纹,吴惠芬才恍然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高小凤也变了,但又似乎没变,至少在她面前,高小凤似乎一直都是那个当年课堂上好学的女同学。

“本来想去您家找您,可侯局说您肯定会来学校,所以我就试着来碰碰运气,倒真碰到您了。”高小凤笑的灿烂,她眉宇间少了当年的稚气,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不变的是那双曾今让吴惠芬多次梦见的清澈的双眼。

“给您带的榴莲酥,不知道您现在还喜不喜欢吃。”高小凤举起手里那份包装精美的礼物不管吴惠芬直接塞了过去。

面对高小凤少有的强势,吴惠芬愣了愣,随即莞尔,岁月已经磨去了她对小凤最后的厌恶,如今死撑着的,只有她不可一世的骄傲。

“那就谢谢了。”吴惠芬语气依旧疏离,她害怕未知与不可掌控,她抑制着心中即将喷涌的无名的情感,她知道,一旦任由情绪,事情将走向她无法掌控的局面。

高小凤脸上闪过明显的失望,显然是对她的态度不满,嘴上却没有再说什么。

二人并排走在路上,肩膀间距离不超过一拳,却一路无言。不知不觉走到了路尽头,一人向东,一人朝西。

“再见。”这回是吴惠芬先开的口,的确是要再见了。再过两个小时,她就要登上飞往美国的航班,从此远走他乡。而高小凤,则回到香港,两个人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你乘坐的航班即将降落……”

广播声惊醒了沉睡中的吴惠芬,她悠悠醒来,方才不知不觉睡着了,梦中回忆了这十多年来的人生,不由感慨,人生如梦。

下了飞机,她打开手机,是女儿芳芳的两个未接来电和几条短信。

——妈,上飞机了么?

——打你电话也不接,我直接发短信吧。家里来了一个自称你学生的人,说要来拜访你,我让她在客厅等了,你什么时候到啊?

——妈,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看着这几条信息,她心里暖暖的,芳芳一向孝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出机场她挥来辆出租车,报上了目的地,脑海中却回忆起是否有在美国的学生。她搬来美国有四年了,虽然这事儿在汉东自己的学生圈子里不算秘密,甚至是人尽皆知,可是,除非有心人打听,否则自己的住处怎么会被人找到拜访?她自认为教书对得起每一个学生,可这么多年来,和她关系较好的学生并不算多,还全留在了国内。

会是谁呢——

沉思之际车缓缓停在家门,和司机道谢,她拎着行李打开了家门,阳光从身后招进来,屋内明亮一片。她手里的包险些没有拎住,不为别的,就为沙发上坐着的人。

听闻开门声,女人转过头,见到吴惠芬的一瞬间笑意爬上了她姣好的面容,即使早已不再年轻,可眼角皱纹仍然是岁月馈赠她最好的礼物。

“吴老师。”她起身,一身白色的长裙随风微微飘着,恍惚间吴惠芬好像看见了当年的高小凤,也是这般清纯的没有一丝杂质。

纠缠大脑十多年的情感此刻似乎瞬间理清,吴惠芬将行李放在屋内。大步走向高小凤,双臂张开,第一次,拥抱了她。

“好久不了,小凤。”

“好久不见,老师。”她声音带上了颤抖与哽咽。

吴惠芬感受到肩膀上一片湿润,手却仍是拥紧,如同捧着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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